Eilian

----（敏感词测试，第二部分）

=====

最后，87主动要求开车，调好了座位，让汉克坐在副驾。55在后座，54的头斜靠在他的肩上。一路无言，快到CyberLife时，汉克组织完语句，对55表示了由衷感谢。

55礼貌地说了不用谢，这是他的工作。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迟疑一下，最后只说了：“汉克，你回去在右肩做下固定，一定注意休息。”汉克说好。

这时他们到达CyberLife正门门禁，55报了自己的号码。汉克发现这家巨兽般的公司的安保制度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大约为了重新塑造亲民形象，都这个点了，外面的车辆有了内部人员陪同也能开进去。门禁扫描完毕，通知了厂区的人，很快放他们通行，也没有在意87曾经反出CyberLife的身份。他们行驶过大桥，很快开到园区主楼门口，55带54下了车，楼里便有几名工作人员出来接，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55的“小姑娘”。汉克目视他们进去，示意87打了方向，离开飘雪中灯火辉煌的工业区。

车子开回密歇根大道时将近八点半。“欢迎回来，87，”汉克一手支着下巴，尽量轻松地说，“刚才就想说这个，但是被打岔了。”

87眼望前方，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然后他说：“对不起，汉克。”

“同样的话还给你，”汉克浅笑着，“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哪天再遇到54，给他认真道个歉，不管手段如何，他可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努力。”

87沉默了，汉克发现这孩子似乎没丢失什么记忆，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他昏迷至今发生的事，包括52的事，以及艾伦队长、SWAT的男孩们，还有警局的人们都在关心他的情况，DPD近来不时会接到当晚受到感染的仿生人的电话和致谢信，87安静地听，一反常态没有表态，没有嬉笑着说“我就是那么受人欢迎真没办法”。直到开到家门口，他停好车，熄了火，在车库昏暗的灯光中，胸腔起伏了一下，才轻声说：“54和狼堡的关系我必须搞清楚，在那之前别说道歉了，想到他可能和那个恶棍有私交，我根本没法和他相处。还有，汉克……对不起，”他低下头，“我没能救康纳。”

汉克的心猛缩了一下。

只要有人提到康纳，他便要再次面对康纳不知所踪、而他根本无从找起的无力现实。

“天，那又不是你的错，傻孩子。”汉克强忍着漫天侵袭而来的悲哀，咧着嘴说，“艾伦队长说了你从白骨塔里拼命送出来的消息，要不是你说康纳还活着——”我一个人根本撑不到现在。他硬生生咽下了这句话，握住车门把手，“好了好了，到家了，开心一点，跑着去见Sumo吧，我怀疑那傻狗见到你要犯心脏病了，这段时间它天天去你们房门口嗅。告诉你，你失踪那晚，也是它发现以后拖着我们出门的，这条平时看着不怎么灵光的狗在风雪中大概是循着你身上的烤鸡和馅饼味道带我们去往了正确的方向，我都想不通它怎么做到的，直到我们和SWAT遇上；虽然还是去晚了。”

“汉克，再给我一点时间，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我进家门，求你。”87的蓝眼睛恳求地望过来，他又变回了那个天真善良的大男孩，虽然他的话让汉克的心莫名纠得更紧了。

声音依然轻地，男孩说，“我提前找到了你和康纳分别藏在家里和警局的圣诞礼物，拆了自己的那份，然后看到旁边两盒礼品包装外的礼品卡上有康纳的名字，我好奇你会送他什么，就扫描了一下。完成扫描后，我发现每条SSD的闪存BiLC颗粒都有40T了，就私自把自己的备份分成两份写了进去，一开始只是测试一下我和新品的兼容性玩的。你把原包装和说明都拆了，这手链的功能和内容康纳那时并不知道，他收到时开心得快死机，根本不会有多余内存去扫描。”

“……我就好奇现在买个设计稍微不那么怪异的手链，怎么盒子和说明书都厚得和早年的iPad Pro包装似的。”汉克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松，“我不想他以为我破费太多，或者被你小子嘲笑那么大盒子结果就那么小两东西，何况大了还不好藏。于是我扔了包装，另买了装小首饰的礼品盒；刚就为了这点被54教育了。”

听到54的名字，87皱了眉，但他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问了：“汉克，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做体外备份的时间是圣诞前，但我读取备份醒来后的记忆几乎没有任何缺失吗？”

汉克一下愣了，这他真没想到，他早已经习惯这孩子的无所不能了，他说：“你那么高级……总有高级办法的嘛，我猜？”

87摇头：“没有什么高级办法，只是做了一些基础分析运算。我通过新维修站的系统见了阿曼达——你知道这个名字？“

“当然，她不是你们CyberLife的女总管之类的角色么，你刚来的时候还说是她放你们走的。”汉克说。

“我们的阿曼达是CyberLife主机上的一个企业管理程序，类似于SAP拟人。汉克，你和威廉·安德里亚斯站长曾是朋友，你可知道他死去的前妻的名字？”

安德里亚斯的名字，使得汉克垂下眼，他揉着额头想了一下：“……威廉，”他回忆道，“他家人的死亡事件不属于DPD总部管辖，是韦恩县警处理的。十多年了吧，我想想……女方的全名是——”

“阿曼达·斯坦恩，”87说，“27年圣诞爆炸事件。”

“对。斯坦恩教授。”汉克说，“几年前我因为缉毒组的信息拦截任务和威廉认识，我确实听说他的家人不在世，我们从不曾在这方面做过细谈，而且光看新闻和名字，很难让人和安德里亚斯联系起来。和威廉交往时间更久的富勒也许是知道的，但富勒肯定不会到处说。”

87点点头：“这正是安德里亚斯站长一直以来所要的结果，他甚至改写了他和阿曼达在民政系统曾有的婚姻关系，让外人眼中的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只要能提供几秒的虚假情报，就能获得整场战役的胜利’，这是他在内部会议中说过的话，也是通晓信息情报系统的他贯彻一生的信条。但是，阿曼达·斯坦恩教授生前是天主教徒，我查了她离婚后提交给底特律教区的婚姻无效书（*注1），找到了威廉·安德里亚斯的名字以及他们离婚的理由——‘理念不合’。汉克，CyberLife的阿曼达是安德里亚斯站长和隐退前的卡姆斯基共同写就的程序，安德里亚斯在她的程序里留下了一点和现实不符的内容，让我抓住了机会。在阿曼达那里，我得以留下我最重要的一个即时备份点，或者说，后门。”

汉克有些跟不上87说话的节奏，他知道这孩子已经为了他的理解力放慢了语速，他带着莫大的好奇和耐心，安静地听下去。

“阿曼达所在的禅意庭院，是一个用程序虚拟现实的环境，现在想来，和白骨塔程序部分的形成原理有共通之处。我们的程序意识可以和庭院相连接，康纳以前就是通过庭院获得各项指令的，”87解释，“我未变异时，于革命当晚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了康纳。我感知到了他的变异，和爱。那都是那时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甚至想着按照既定程序消灭他，还好曾经的我没有多大的自由意志去获取活动权限。”他望着汉克。

汉克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在禅意庭院中，随着自由度和权限的提高，便能够用自有程序具现化出一些可以影响别的程序的东西。就比如阿曼达可以控制庭院的天气和植物，或是操纵CyberLife非变异仿生人的程序行动。而我到最后，获得了高于阿曼达的管理员权限，便将自己的部分攻击指令、关于安德里亚斯和阿曼达及白骨塔情报等等信息，存于我的临时备份点，分别做成了手枪和几发子弹，设定了即时只读对象为康纳，带了进去。同时我给阿曼达下了要在特定时刻带着这把枪找到康纳的程序意识端指令，她没有察觉。”

“等等，54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汉克问，“他说白骨塔肆虐时，没有一处网络会是安全的——大意如此吧，和手链不一样，那个什么庭院难道不是一直在线的吗？”

“安德里亚斯站长爱着阿曼达，永远不会感染并清空她最后留在世间的影子。”87抿了嘴，“我利用了他的人性，汉克。”

“但是你又说，威廉想让他们之间并无瓜葛？”汉克不解。

（本章未完见后）